她以為隻要把葉歡趕走了,祁斯年就會是他的。
誰能想到擋在她前面的還有一個祁母。
這是擺明了就是葉歡不要,也輪不到她。
思及此,她的眼裡閃過幾分陰毒。
這天,我在酒店裡睡到日上三竿。
剛打開手機,就看到國內一棟別墅被大火燒了的新聞。
我看了一會兒,才認出來照片裡的房子是祁家。
我當即給哥哥打了電話。
打聽之下才知道,祁家這次火災來得很突然,還沒查到原因。
幸運的是,除了房子被燒了幹淨,造成一個重傷之外,並沒有其他人員傷亡。
而重傷的那個人就是祁母。
大火時她為了救安安,自己被困在房間裡,全身上下被燒掉百分之七十,造成重度燒傷。
醫院甚至一夜之間下達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。
祁斯年知道這件事情後。
每天沒日沒夜的守在醫院裡。
眼見祁母昏迷不醒。
他終於能體會到我當初失去孩子的那種心情。
原來是這樣揪心的痛。
以前的他一直以家族為重。
為了保住他哥唯一的血脈。
甚至連自己的孩子,都可以成為利用的工具。
可他忘了我會傷心,也會痛。
事到如今,他才開始意識到,自己是不是做錯了。
好在幾天後,祁母的狀況總算穩定下來,有望蘇醒。
然而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這天祁斯年在走廊裡接電話。
突然聽到一旁的走廊裡傳出爭吵的聲音。
他走近一看。
是黎婉婷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。
兩人看起來是認識的。
那男人抓著黎婉婷胳膊追問。
“我兒子怎麼樣了,有沒有事?”
“我現在就要見他,你趕緊給我安排!”
黎婉婷神情不悅,甩開他的手。
怕被人發現,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。
“誰讓你到這來了,你趕緊回去,我是不會讓你見安安的!”
男人聞言不樂意了。
“安安是我的兒子,你憑什麼不讓我見,我今天就要見到他。”
後面的話,祁斯年沒有再聽下去。
他是黑著臉離開的。
回到病房後,立馬聯系醫生對他和安安的DNA進行比對。
比對結果最終顯示,他和安安沒有血緣關系。
祁斯年人生頭一次覺得如此荒誕。
一個黎婉婷,騙了祁家所有人。
他媽冒著生命危險救的,竟然是個連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。
就連他的孩子,也因為那個野種被他害沒了。
這一刻,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。
當即命人把黎婉婷母子趕出祁家。
任憑黎婉婷怎麼求饒,安安怎麼哭鬧都沒用。
8
我是回國後才知道黎婉婷母子兩人被趕了出來。
對於安安不是祁時砚親生兒子的這個消息,我隻覺得可笑又可悲。
當初祁家為了這個孩子,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。
以前有多看重,現在就會有多憎惡。
不過這一切都跟我沒有什麼關系。
我如今唯一想的,是過好自己的生活。
我給自己找了份工作。
每天早出晚歸。
試圖以此來麻痺自己。
可老天似乎就喜歡捉弄人。
你越不想碰見什麼,就越讓那些東西出現在你的面前。
某天晚上我剛下班,祁母突然在公司門口堵住我。
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,面目全非的祁母。
我心裡暗暗吃驚。
想過她的燒傷很嚴重。
沒想到她會被燒得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沒有。
她向來愛美,一年花在美容院裡的錢不下少數。
如今這樣,隻怕所承受的打擊不小。
盡管如此,我還是本能的無視她,繞過一旁,洋裝沒看見。
祁母見狀想要上前拉住我。
又怕自己的樣子嚇到我。
隻好待在原地,語氣帶著懇求。
“歡歡,跟我回家吧,我知道是我們做錯了,斯年自知沒臉見你,所以就我來了。”
“祁家現在沒有孩子,斯年又隻認你,隻要你肯回去,再給祁家生個孩子,你要什麼,我都給你。”
“還有你那孩子,我已經在給她選墓地的,你回來我們就給她立碑。”
明白了她的來意。
我瞬間氣笑了。
我以為她是真誠悔過。
沒想到就是見黎婉婷的兒子不是祁家的血脈。
怕祁家的香火斷了,這才想起我。
自私的人不論到哪都是自私的。
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還是沒改掉她那自以為是的臭毛病。
她以為誰有稀罕進他們祁家那個火坑。
我唇角勾起一抹譏笑。
“黎婉婷沒告訴過你,她讓人摘除了我的子宮嗎?”
祁母不敢相信。
“怎麼會!”
“怎麼就不會了,就在你兒子讓人將我砸傷,送上手術臺那天。”
“所以,我生不了孩子,你想抱孫子就找個能生的去,我幫不了你。”
說完,我懶得跟她繼續耗下去,徑直走開。
祁母待在原地,緩了好一會兒才拍著大腿直呼。
“造孽啊!”
幾天之後,我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。
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出聲。
我隱約猜出來是誰。
冷著臉開口。
“你要是不說話,我就掛了。”
這時,那邊才沙啞著聲音開口。
“歡歡,疼嗎?”
雖然他的嗓音很幹澀,但我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來了。
不是祁斯年還能有誰。
我幾乎是不假思索,知道他指的是什麼。
怎麼能不疼。
但比起身體上的疼,丈夫的背叛和失去孩子的痛更讓我難受百倍。
而他這些遲來的歉意,又算得了什麼。
我冷硬開口,沒有絲毫以往對他的感情。
“你可以往自己肚子上劃幾刀,感受一下。”
那邊的祁斯年沒再說話。
良久,手機那邊才傳來低低的一句。
“放心,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9
我不知道祁斯年所說的交代說什麼。
隻這天之後,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,變得一蹶不振。
連公司也不去了,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喝酒。
祁氏集團因此開始走下坡路。
不出半年,被市場上的其他企業吞並。
而祁母因為長時間病痛的折磨,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。
祁斯年給她辦了簡單的葬禮,隨後不知所蹤。
再次聽到有關他的消息時,是在社會新聞上。
他和黎婉婷在一處廢舊工廠裡發生爭吵。
意外知足掉了下去。
二層的高度並不至S。
怪就怪他們在的那塊區域,有很多廢棄的鐵架。
掉下去時鐵架刺穿身體。
兩人因為發現不及時,等民警趕到時已經S亡。
我不會知道的是,祁斯年本來是不想S的。
他暗地裡跟蹤黎婉婷跟蹤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本想給黎婉婷一些教訓。
卻意外查到祁家的那場大火跟黎婉婷有脫不開的關系。
大火前一天她曾購置過大量汽油,倒在別墅裡。
像是早有預謀一樣。
他想找黎婉婷問清楚。
沒曾想黎婉婷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就是她幹的。
甚至是理直氣壯。
“誰讓你媽不贊成我跟你在一起,明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,寧可讓你去相親也不肯把你讓給我。”
祁斯年不敢相信。
“僅僅因為這樣,你就要去害人?”
“不然呢。”
黎婉婷朝他翻了個大白眼。
“可我沒想到她命那麼大,燒成那樣還不S。”
被祁家趕出來後她的日子並不好過。
連生存都成了最基本的問題。
哪裡還顧得上什麼S不S的。
反正她都想明白了。
打不了就是S,反正她也不想活了。
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。
“不僅是她,還有你哥。”
“對了,還有那個被你親手剖出來的女兒,就連她也是我害S的。”
“你沒想到吧,她出來的時候還剩一口氣,明明可以不用S的,可誰讓她是葉歡的女兒。”
“葉歡敢跟我搶你,那我就要她女兒的命。”
祁斯年又震驚了,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。
黎婉婷眼裡閃爍著瘋狂。
至於祁時砚,那是他咎由自取。
所有人都以為祁時砚是個好人。
隻有她知道那人骨子裡壞透了。
明明當年她還是祁斯年女朋友。
可祁時砚卻私下裡對她窮追不舍。
到最後,甚至還趁著祁斯年出差,強迫她。
要不是他從中作梗,後來跟祁斯年結婚的人應該是她才對,這要她怎麼甘心。
所以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。
借著祁時砚妻子的身份進入祁家,隨後偽造一場事故,害S祁時砚。
她本以為自己這樣做就能一直待在祁斯年身邊。
誰能想到,後來顧時砚認識了葉歡,兩人還結婚了。
婚後兩人一直很甜蜜,讓她每天都嫉妒得想發瘋。
想到這裡,黎婉婷就想知道,要是我發現自己的女兒是被她掐S時,是什麼表情。
一定很有趣。
10
這麼想著,黎婉婷就要拿出手機給我打電話。
眼見我剛剛從悲痛中走出來一些,祁斯年怎麼可能允許她這麼做。
兩人在爭搶手機的過程中。
黎婉婷意外摔了出去。
祁斯年本想把她拉上來。
但黎婉婷突然發了瘋般,把他一起帶下去。
祁斯年的葬禮是祁家其他人舉行的。
他們來叫了我,我沒有去。
畢竟我跟他一來沒領證,二來中間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。
巴不得老S不相往來。
黎婉婷S後,安安人在一間破舊的出租屋被人發現,隨後被送到他親生父親那裡。
奈何他父親是個賭鬼,他剛過去沒多九。
他的父親不是玩牌就是對他非打即罵。
到後面更是演變成讓他去街上乞討。
否則就要打掉他的手腳。
他的這一生算是這麼毀了。
而我,在半年後因為生病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。
無意間得知自己子宮還在。
原來,當初那個醫生並沒有聽黎婉婷的話,摘除我的子宮。
我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做母親。
瞬間喜極而泣。
隻是我目前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。
畢竟前車之鑑還在這,我放不下這些芥蒂去找一個男人從新開始。
甚至有時閉上眼,都會有女兒還在我身邊的錯覺。
這天我做了個夢,在夢裡,孩子在笑著跟我道別。
說自己要去新家,有別的爸爸媽媽了。
讓我別難過,忘了她。
後來的幾年時間裡,我把自己完全融入工作,不再思考感情的事。
我的事業小有成就,追求者無數。
可我一個都沒有接受。
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我會選擇孤獨終老時,我做了一格大膽的決定。
去國外做了試管嬰兒。
九個月後,孩子平安出生。
是個女孩。
她沒有父親。
隻是我一個人的孩子。
(完)